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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合上行李箱之後，段應長舒一口氣，看來離開傅琰看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難。
拖著行李箱走到玄關，布偶一態反常地過來黏他，在他腳邊撲騰。
布偶就是一只布偶貓，沒有名字。傅琰花了不少錢抱它回來，但樣貌和性格對得起它的價格。
明明基本上都是段應餵養它，卻只親傅琰，長得也越來越像傅琰，抱在傅琰懷裏，一人一貓表情一模一樣。
性格也像，明明應是個黏人的種，但平時不給人摸，只有餵完貓糧才矜持地蹲在邊上順兩下毛，瞇著眼給摸完，喵一聲，腿一蹬，走了。
“我走了，你之後好好陪著他吧。”段應蹲下來撓了撓它的下巴，說著頓了頓，自嘲地笑了，“忘了你只黏他了。”
最後拍了拍布偶的腦袋，段應拖著箱子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生活了一年的地方，關門的時候還聽到了布偶低低的叫聲。
2.
刪除，拉黑一條龍。
好像撕開一個口子，有了先例，後面的一切做起來似乎都不是那麽難了。
傅琰租的房子離學校近，段應東西不多，一個包一個行李箱，倒也省了打車費，走回去就行。
室友看到段應回來，一時沒收住臉上驚訝的表情：“怎麽回來了？”
段應朝他笑了笑，把箱子擡進寢室，道：“不太想合租了，每天跑來跑去也挺麻煩的，還得去菜市場買菜，太累了。”
室友點頭表示理解，下床幫他理行李。
段應原本想讓他去床上躺著，自己來就行，結果走到桌邊一看，桌上堆的全是一些專業書。
室友抱起一摞，尷尬笑道：“馬上收！”
動物醫學課本多，寢室上床下桌，桌子上的櫃子太小，放不下多少書，段應理解。
說了句沒事，段應就踩梯子爬上床準備擦一下床板，然後鋪床。
3.
東西不多，但收拾起來倒也沒那麽輕松，全部塵埃落定之後，已經晚上六七點了。
段應點了兩份校園外賣，請室友吃了一頓就準備洗澡上床了。
打開花灑，熱水洗去一身灰塵，段應感到無比輕松。
正沖著頭上洗發水的泡沫，浴室門被敲了兩下，室友的聲音模模糊糊傳過來：“有人打電話給你。”
段應簡單關了一下花灑，抹了把臉，問：“上面有寫誰嗎？”
室友說：“沒，就一串號碼。”
“那就放著吧。”
4.
出來之後，室友說：“那個號碼給你打了挺多次的，你要不回個電話？”
段應含糊應了一聲，用肩上毛巾擦了擦頭，走到桌邊解了手機鎖屏。
7個未接通話，同一個號碼，外帶5條短信。
——為什麽拉黑我？
——為什麽搬走？
——在哪？
——接電話。
——？
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。
段應剛準備拉黑，有一條短信進來。
——再不接電話明天我去找你室友。
接著屏幕又彈出來通話提醒，根本不給任何猶豫機會。
段應拿著手機去了陽臺，摁下了接通鍵。
對面好像沒想到他接這麽快，半天沒人開口，段應先說了句：“……餵？”
“為什麽拉黑我？”傅琰的聲音依舊那麽好認。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
“為什麽搬走？”
“宿舍水管早修好了，早該搬了。”
對面冷笑一聲。
“早該搬了早幹嘛去了？為什麽今天搬？”
頭發上的水滴到屏幕上了，段應心不在焉地擦了擦。手機屏幕自動亮起，幾個數字自然而然撞進段應眼眸。
10月27日，傅琰生日。
要是在之前，段應絕對記得，但是這幾天課又多，實習又忙，還一直在糾結搬不搬走，早把日子過渾了。
段應反而松了口氣。之前總以為自己會喜歡傅琰一輩子，在心裏記一張日歷，將與他有關的所有特殊日期畫個圈，銘刻心底，可原來突然記不起來的某一日，也就在平平淡淡的某一天。
喜歡傅琰，段應自己也說不出來原因，大概是因為俗。
因為傅琰確實有個好皮相，高中一進班就註意到了，而且成績也不賴，平日裏觀察著，不知怎地就陷進去了。
後來機緣巧合做了兩年同桌，他和傅琰的關系處在同學之上，朋友之下的尷尬位置，不過段應已經很滿足了，因為高中三年他也沒見過傅琰和班裏哪個同學多說過幾句話。
原本高中畢業以為自己和傅琰今後可能很難再見了，段應還傷心了一陣，好不容易調理好了之後查錄取結果，發現自己瞎貓碰到死耗子，正好達上了A大分數線，被調劑到了動物醫學，成功成為他們班除了傅琰之外唯一一個上A大的人。
段應借著這層緣故才敢借著宿舍水管炸了的理由問傅琰合租，否則給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點開對話框一下。
回首感情生涯，認識七年，單戀七年，同居一年，自發斷聯一天，企圖持續終年。
5.
許久得不到回話，傅琰語氣更沖了：“餵？問你話呢？”
段應想通了之後只覺得從前自己好笑，連帶著覺得傅琰此時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的樣子都流露著一絲搞笑。
“老黃歷寫了今天宜搬新屋。”
段應當然沒查什麽黃歷，但是對面一瞬之間啞火了。
傅琰極少吃癟，段應想象他現在的樣子，沒忍住笑了一聲，說道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然後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，拉黑一條龍。
最後一次。
段應轉身回房間，臉上笑意斂起，在心裏對自己說：最後一次再祝你生日快樂。
6.
室友已經洗完澡上床了，在床上打游戲，段應進來他頭也沒擡。
“回完電話了嗎？誰啊？”
段應邊從櫃子裏拿電吹風，邊回道：“打錯了。”
室友也就沒接著問下去了。
“不過我一開始真以為你不回來了。”打了幾把游戲之後，室友突然說道。
段應好奇：“為什麽？”
室友趴在欄桿上，面朝他一臉肯定：“如果讓我有機會搬出去住，我肯定不回來了。”
段應思考了一下寢室的格局，確實有點小了。
室友躺了回去，接著說：“而且你室友不是傅琰嗎？”
段應僵了一下。
“他有只布偶貓吧，就他頭像那個，長得太可愛了，這不相當於免費的貓咖嗎？”
差點忘了室友是個貓奴。
段應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何感受，只是回想了一下布偶平時的樣子，實在是想不起它粘過自己的時刻，誠懇道：“……其實布偶它不是很親人，平時不太給摸的。”
室友猛地坐起來：“騙人的吧？哪有布偶不粘人的？”
段應沈默朝他點了點頭。
室友心如死灰倒了下去。
7.
關燈過後，段應睡得迷迷糊糊，感覺到手機突然震了兩下。
黑暗裏摸索著把手機解鎖，兩條短信冒了出來。
——布偶看上去有點難受。
——[圖片]
圖片從上往下俯拍的，一只布偶貓趴在一張床墊上，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。
段應困得眼都睜不開，以為是醫院哪個客戶，回道：先觀察，如果後續惡化就立即送去醫院就醫。
發送完就熄屏了。
之後再也沒來消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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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上行李箱之後，段應長舒一口氣，看來離開傅琰看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難。
拖著行李箱走到玄關，布偶一態反常地過來黏他，在他腳邊撲騰。
布偶就是一只布偶貓，沒有名字。傅琰花了不少錢抱它回來，但樣貌和性格對得起它的價格。
明明基本上都是段應餵養它，卻只親傅琰，長得也越來越像傅琰，抱在傅琰懷裏，一人一貓表情一模一樣。
性格也像，明明應是個黏人的種，但平時不給人摸，只有餵完貓糧才矜持地蹲在邊上順兩下毛，瞇著眼給摸完，喵一聲，腿一蹬，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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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拍了拍布偶的腦袋，段應拖著箱子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生活了一年的地方，關門的時候還聽到了布偶低低的叫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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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撕開一個口子，有了先例，後面的一切做起來似乎都不是那麽難了。
傅琰租的房子離學校近，段應東西不多，一個包一個行李箱，倒也省了打車費，走回去就行。
室友看到段應回來，一時沒收住臉上驚訝的表情：“怎麽回來了？”
段應朝他笑了笑，把箱子擡進寢室，道：“不太想合租了，每天跑來跑去也挺麻煩的，還得去菜市場買菜，太累了。”
室友點頭表示理解，下床幫他理行李。
段應原本想讓他去床上躺著，自己來就行，結果走到桌邊一看，桌上堆的全是一些專業書。
室友抱起一摞，尷尬笑道：“馬上收！”
動物醫學課本多，寢室上床下桌，桌子上的櫃子太小，放不下多少書，段應理解。
說了句沒事，段應就踩梯子爬上床準備擦一下床板，然後鋪床。
3.
東西不多，但收拾起來倒也沒那麽輕松，全部塵埃落定之後，已經晚上六七點了。
段應點了兩份校園外賣，請室友吃了一頓就準備洗澡上床了。
打開花灑，熱水洗去一身灰塵，段應感到無比輕松。
正沖著頭上洗發水的泡沫，浴室門被敲了兩下，室友的聲音模模糊糊傳過來：“有人打電話給你。”
段應簡單關了一下花灑，抹了把臉，問：“上面有寫誰嗎？”
室友說：“沒，就一串號碼。”
“那就放著吧。”
4.
出來之後，室友說：“那個號碼給你打了挺多次的，你要不回個電話？”
段應含糊應了一聲，用肩上毛巾擦了擦頭，走到桌邊解了手機鎖屏。
7個未接通話，同一個號碼，外帶5條短信。
——為什麽拉黑我？
——為什麽搬走？
——在哪？
——接電話。
——？
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。
段應剛準備拉黑，有一條短信進來。
——再不接電話明天我去找你室友。
接著屏幕又彈出來通話提醒，根本不給任何猶豫機會。
段應拿著手機去了陽臺，摁下了接通鍵。
對面好像沒想到他接這麽快，半天沒人開口，段應先說了句：“……餵？”
“為什麽拉黑我？”傅琰的聲音依舊那麽好認。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
“為什麽搬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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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該搬了早幹嘛去了？為什麽今天搬？”
頭發上的水滴到屏幕上了，段應心不在焉地擦了擦。手機屏幕自動亮起，幾個數字自然而然撞進段應眼眸。
10月27日，傅琰生日。
要是在之前，段應絕對記得，但是這幾天課又多，實習又忙，還一直在糾結搬不搬走，早把日子過渾了。
段應反而松了口氣。之前總以為自己會喜歡傅琰一輩子，在心裏記一張日歷，將與他有關的所有特殊日期畫個圈，銘刻心底，可原來突然記不起來的某一日，也就在平平淡淡的某一天。
喜歡傅琰，段應自己也說不出來原因，大概是因為俗。
因為傅琰確實有個好皮相，高中一進班就註意到了，而且成績也不賴，平日裏觀察著，不知怎地就陷進去了。
後來機緣巧合做了兩年同桌，他和傅琰的關系處在同學之上，朋友之下的尷尬位置，不過段應已經很滿足了，因為高中三年他也沒見過傅琰和班裏哪個同學多說過幾句話。
原本高中畢業以為自己和傅琰今後可能很難再見了，段應還傷心了一陣，好不容易調理好了之後查錄取結果，發現自己瞎貓碰到死耗子，正好達上了A大分數線，被調劑到了動物醫學，成功成為他們班除了傅琰之外唯一一個上A大的人。
段應借著這層緣故才敢借著宿舍水管炸了的理由問傅琰合租，否則給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點開對話框一下。
回首感情生涯，認識七年，單戀七年，同居一年，自發斷聯一天，企圖持續終年。
5.
許久得不到回話，傅琰語氣更沖了：“餵？問你話呢？”
段應想通了之後只覺得從前自己好笑，連帶著覺得傅琰此時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的樣子都流露著一絲搞笑。
“老黃歷寫了今天宜搬新屋。”
段應當然沒查什麽黃歷，但是對面一瞬之間啞火了。
傅琰極少吃癟，段應想象他現在的樣子，沒忍住笑了一聲，說道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然後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，拉黑一條龍。
最後一次。
段應轉身回房間，臉上笑意斂起，在心裏對自己說：最後一次再祝你生日快樂。
6.
室友已經洗完澡上床了，在床上打游戲，段應進來他頭也沒擡。
“回完電話了嗎？誰啊？”
段應邊從櫃子裏拿電吹風，邊回道：“打錯了。”
室友也就沒接著問下去了。
“不過我一開始真以為你不回來了。”打了幾把游戲之後，室友突然說道。
段應好奇：“為什麽？”
室友趴在欄桿上，面朝他一臉肯定：“如果讓我有機會搬出去住，我肯定不回來了。”
段應思考了一下寢室的格局，確實有點小了。
室友躺了回去，接著說：“而且你室友不是傅琰嗎？”
段應僵了一下。
“他有只布偶貓吧，就他頭像那個，長得太可愛了，這不相當於免費的貓咖嗎？”
差點忘了室友是個貓奴。
段應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何感受，只是回想了一下布偶平時的樣子，實在是想不起它粘過自己的時刻，誠懇道：“……其實布偶它不是很親人，平時不太給摸的。”
室友猛地坐起來：“騙人的吧？哪有布偶不粘人的？”
段應沈默朝他點了點頭。
室友心如死灰倒了下去。
7.
關燈過後，段應睡得迷迷糊糊，感覺到手機突然震了兩下。
黑暗裏摸索著把手機解鎖，兩條短信冒了出來。
——布偶看上去有點難受。
——[圖片]
圖片從上往下俯拍的，一只布偶貓趴在一張床墊上，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。
段應困得眼都睜不開，以為是醫院哪個客戶，回道：先觀察，如果後續惡化就立即送去醫院就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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